1930年10月,红一方面军从湖南回到江西新余一带,这时兴国送来了许多农民当红军。毛泽东趁此机会找到了兴国县永丰区红军预备队的8位同志,开了一个星期的调查会,作了著名的“兴国调查”。

那天早饭后,总前委传令兵按照毛泽东总政委指示来到营房,找兴国红军预备队傅济庭、温奉章、李昌英、陈侦山、钟得伍、黄大春、陈北平、雷汉香等8名营连级干部,到红军总部座谈。毛泽东逐一问过他们的年龄、姓名、职务、家庭成份及家庭人口后,继而又问:“你们的队伍是怎么组织的?”头两天的谈话,就像拉家常,有问有答,自由随便,他们的顾虑心理一下子消除了。

第三天,毛泽东通知他们8个人来总部开座谈会。毛泽东首先说明了这次调查会的目的意义,提出了调查提纲,叫大家好好想想,逐个回答。温奉章痛诉家史说,革命爆发前他家租佃了地主刘花样八亩“浅脚田”,父亲交了押金,可父亲一死,刘花样就认为死无对证,硬要他家每年按成交租外,另付二担半干谷作押金,交不起的部分加利息。他说着说着,还唱起了兴国山歌:“农民头上三把刀,租重税恶利钱高。剥了皮来又刮肉,骨头熬出四两膏!”

毛泽东听了后深沉地说:“穷人受剥削,这种不合理的现象,只有靠革命来解决。”接着,他又对温奉章等8个家庭在土地革命前后的经济状况、政治地位、人口劳力变化情形作了深入的调查。

陈侦山汇报时作了个前后比较:革命前,农民不仅要交租欠债,还常被地主逼迫得背井离乡、靠外出打短工维生。革命发生后,农民分了田,分了土,还分了住房、池塘、山场、耕牛和农具,穷人娶亲不花钱,获得10余项利益。因而,翻身农民都乐意当红军,保卫胜利果实。他家共有7口人,三兄弟都当了红军,三个媳妇都参加了妇女赤卫队。

毛泽东通过对8个家庭的观察,肯定了土地革命斗争中哪些政策是正确的,批评了哪些是错误的,指出了对本钱50元以下的小资产者实行罚没的政策是过“左”的;乡里挑女干部,以貌取人是错误的,应当纠正。

因获悉蒋介石调查兵马对中央苏区进行第一次“围剿”,部队要作战略转移,调查会开了一个星期就结束了。温奉章因为脚痛病,被获准告假回家休息,随总部一起走。走到离峡江县城30华里的水边,温奉章的脚肿得如水桶般粗,不能走路了。恰被行军队伍中的毛泽东发现了,就叫勤务兵从附近村子找来了一个推独轮车的老乡,并且付了600个铜板作力资,雇聘他推着温奉章回兴国老家。

温奉章坐在车上,心里涌起一股暖流,眼泪滴滴落下。推车人大惑不解,这是怎么一回事?温奉章指着远去的高个子红军说:“你不晓得,刚才给你付钱的那位首长,就是我们穷人的救星毛泽东。”

推车人一听大吃一惊的说:“老哥,你若早告诉我就好,我晓得他就是毛委员,这力资钱无论如何我也不会收。”

温奉章说:“这钱他是肯定要给的,红军有纪律,毛总政委爱护我们老百姓,体贴我们穷苦人,在罗坊出发时,还给我们每个新兵,发了一双新鞋,一床新被单……”

推车人听着温奉章的絮絮叙说,频频点头,连连称赞:“毛总政委,真是穷苦工农的贴心人呀!”

(选自《永恒的初心——赣南苏区红色故事》。)